红菇村的故事
朱谷忠
一
红菇是大田的一种珍稀的野生菌,因营养价值高、口感清甜而日益走俏。这些年,在脱贫攻坚的决战中,它走出深山,走进许多家庭餐桌,一直被当作滋补的上品,倍受人们喜爱;特别是盂坂村的红菇,伞盖深红惹眼,姿态丰盈,甚至被喻作“红颜”。正是这种原生态,使它的身价逐年攀升。
但红菇产量少,人工栽培是世界难题。大田东风农场副场长章进权在陪同我去盂板红菇村釆访途中告诉我:原三明真菌研究所黄年来等专家曾探索过红菇人工栽培技术,至今未能攻克。采访前,我从一份资料中看到,永安市贡川镇一位陈姓老农曾到红菇生长点,完整挖取表土,放进培养袋进行客土培植,长一批红菇后就不再长了。目前,红菇人工栽培已实现纯菌丝分离,但分离出来的菌丝无法培育种植,这是攻克红菇人工栽培的关键。
在车上,章进权介绍说,如今红菇价格不菲,过去一斤八九百元还能买得到,近些年,每斤价格已经突破1500元/斤。有一年,央视《绿色时空》栏目组到大田制作了《野生红菇也成了香饽饽》的专题片,片中解说员惊呼:大田的红菇,它无花无种,如何繁衍;大田的红菇,它价值千金,博人眼球……
听到这里,我问章进权,红菇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呢?他笑笑:“其实不是种,全是野生的。无花无种,却有传宗接代的老菇穴,采菇者年复一年可以在同一个老菇穴上采到红菇。这么说吧,红菇生长点比较分散,很少成片连片,只要不把生态环境破坏,今年这里会长,明后年这里还会长……”
说话间,车子拐进了深山老林中的盂板村。山上重峦叠嶂,四围竹林甚茂,松杉滴翠,在古老悠远的宁静中显现一派自然的欣欣向荣。远观四下诸峰,山色葱茏,青烟缭绕。行走其间,一路树荫匝地,鸟飞蝉鸣,虽然是炎炎夏日,但是阵阵山风吹来,顿觉神清气爽,令人物我两忘。看着路旁山坡上潮湿的泥土和碧绿的草木,听着不知名的虫子有节奏的长鸣,感觉是那么陌生又那么亲切。
来到山上东风天然菌业合作社简易的办公室,合作社理事长苏光地和监事长郑其才正等候我们。坐下泡茶时,我问苏光地:“听人说,你是少有的能找到上百个红菇老菇穴的一个高手?”苏光地没有回答,坐在他身边的郑其才笑道:“这是老苏家族的秘密,曾一代代口口相传。”郑其才当过教师,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们盂坂村的留山,产红菇的历史悠久,在南宋,有关资料就有记载。现在拥有阔叶林3600多亩。留山上产菇林区达2600多亩。”说到这里,他才回答了我刚才的提问:“我们村是公元1132年从仙游迁移过来的。为了讨生计,多少年后才积累了釆菇的经验,许多人都跟老苏一样,过去怕暴露,只能连夜去采红菇,茫茫森林里,老菇穴究竟隐藏在哪里,哪里才是红菇落脚的地方,他心中有数呢。”
真没想到,这个村的人,竟是我的老乡呀!我“啊”了一声,报了自己的籍贯,连忙上前重新握了握手,好久才感慨地说:“老乡,你慢慢讲!”
这时,苏光地自己介绍:“确实是这样,但也不是秘密了;央视也报道过:在上千亩的山林里找如此小又珍贵的红菇,犹如大海捞针。但许多村民都有经验,知道红菇生长的特征,山林里有米椎树、青冈栎树、栲树,这些树底下就长红菇,海拔200米到900米之间的山林,以混交林为主,但青冈栎树下红菇产量最高,品质最好。采摘时,开散的红菇味道不错,鲜美,但价格不好;长相、卖相好的,价格最高;有的太小不能采;走路时要小心翼翼,后脚跟先着地,别踩到红菇。老树林长得少,青壮树林长得多。红菇长得特别快,一天能采摘两次。如何鉴别红菇真伪?方法有三:一看伞盖;二看菇杆;三看菌褶……”
苏光地不护短,他直言说:“不过在以前,我们村民也乱采乱摘,破坏森林生态,致使红菇越来越少!我非常痛心,难怪有记者说我苏光地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也的确发誓要保护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好东西,保护好山林。”原来那些年,在合作社成立之前各家各户都是各顾各家。一到红菇采摘季节,深山里起码有上百号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采红菇。为赶在红菇出土前守候,许多人进山时间秘不宣人地一早再早。
“以前清晨5点进山,后来改3点,还有的半夜12点就去。”苏光地说,“为什么半夜就去采红菇?就怕别人知道‘红菇窝’(红菇生长点)。”
他说,不少“红菇窝”是家族秘密,一代代传给子孙。为了防止外人知道视为家族秘密的“红菇窝”,有农民采取了“踢窝”的方法毁坏红菇生长点。一些老采摘户为了独占“红菇窝”,把很小的红菇也连根拔起。要知道,红菇还没长大,散落在外的孢子就少,就会影响红菇的产量。有的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红菇窝”,还毁坏了采摘现场,这样一来,红菇的产量自然就上不去。
苏光地看到因过度破坏,红菇的天然生长环境越来越差,产量一直不高。虽然红菇目前无法人工栽培,但若农民采摘户一直各自为政,长期采取这种毁坏式的采摘方式,红菇的产量可能越来越少,甚至可能绝迹。要避免这一现象延续下去,就得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说服吗?怎么说服?
制止吗?红菇是林间自然长成,自古以来都可以自由采摘呀!
2006年的一天,苏光地听朋友说了农村可以成立合作社,马上就到县经管站去了解成立合作社的具体细节,回来就跟村领导及好友郑其才等人共同探讨交流。他们一致认为,摆脱贫困,终究要靠大家的辛勤奋斗和创造实干,因而他们一拍即合。
第二天,他们召集全体村民开会,宣传有关成立合作社的精神,并就成立合作社问题展开了讨论。
苏光地等人认为,只有组织起来,才能形成合力;只有组织起来,才能对红菇进行有序、合理的釆摘;只有组织起来,合理分配,才能以强带弱,同时维护好生态,消除贫困,共同走上富裕的道路。
然而,方案刚说完,就被村民否定了,理由是“红菇窝”自古以来就是各家的秘密,釆菇由个体,集体釆摘没听说过。再说劳动力有大有小,分工不一,菇片有远有近,怎么搭配?还有,财权谁来把控?将来怎么分配也是大问题。于是不少人不同意加入。针对这些问题,村里几个领头的统一了思路,觉得事先动员做得不够,决定分头再去做工作,还把《合作社法》的书本发放给各个村民,让他们对成立合作社的好处更加了解。到第二次会议就收到了成效:全体村民都同意成立合作社并制定了章程。曾当过村主任的苏光地连夜召开会议,虽说气氛有些凝重,但道理讲清了,前景看明了,于是一纸合同上按下36个(户)红手印。不过,当时谁也没料到这按下的36个红手印最终竞引领他们打开一个财富之门。
这一年,是2006年。
成立合作社,对盂板村确是新鲜事。全村36户136人,分为四组,红菇林分为4片,按片管理。每年8月下旬到9月上旬是采红菇的最佳时间,大家团结一心,十里一哨,百里一岗,在东风农场和当地派出所的全力支持下,严加看管自家的红菇,每天24小时吃喝拉撒都在山上,防止红菇被偷。第一年,每家的收入都是往年的好几倍。
尝到甜头的村民就开始想道:红菇不能人工种植,那就想方设法扩大面积和产量吧!这一想法也得县、乡和农场的支持。不过,搞农业、林业科技的人员下来告诉村民,要想保护好红菇,首先要保护好红菇赖以生存的树林,特别是共生树种不能被破坏,除此,要想让红菇长得多、长得好,还要劈除林内的杂草、杂灌木和藤本,这样才有利于通风透光,有利于红菇的生长,提高产品的产量和质量。红菇喜欢湿润、高温的环境,因此有太阳雨的时候,红菇出得最多,有些要留在林地作为繁衍的种源,这样也有利于来年长菇。还有,采红菇时要注意,土里有长成红菇的菌丝,带走的土越多,菌丝损失就越多。这些科技知识一讲,村民心里就更豁朗了。合作社因此订了一条“土要留在原地,采菇不带走土”的铁打纪律。再一个就是红菇的烘烤,过去一般用煤炭,但苏光地他们用木炭,可以减少二氧化硫,提高红菇质量。而对一些过于衰老的林区,他们在农场首肯下,进行有计划的间伐,重点把一些死树砍掉,种上幼年的共生树种,对稀疏的林区则种上新的共生树种。
苏光地回忆说:“那些日子虽然忙累,但算了一下,每户可赚七八万元,高峰期时一户一天能赚一万多元。取得经济效益之后,老百姓更加自觉,也更加热心保护好天然林。”
一席介绍,给我上了新鲜的一课。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合作社36户分为4组4片管理,可能存在每一片内的老菇穴数量不一样,因而每年红菇产量、收益多少也不一样的现象?苏光地说:“我们采用红菇林管理的每年轮换一次,每组成员经过4年轮换,就可经营到各片山场,这样就解决了分配不均的问题。”
二
午后4点钟光景,我们走进山中小路。迎眸移步,但见半山直到峰顶,一片片树荫浓密,阴凉沁人。边走边看中,苏光地告诉我:“这里树下有很多红菇窝点,但现在还不是出红菇的时节,所以看不到。”顿了顿,他又说道:“合作社发展到今天,无论从修路、配电、供水,以及资金支持、项目配套还是品牌创建等,当地政府和农场都给予大力支持,让我们可以安心干事、创业。”
这时,走在前面的章进权回头对我说:这主要是他们勇闯新路的结果。近年来,“林下经济”这个词儿不断冲击人们的眼球,在社会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既保护生态,又促进农民增收,具备生态和经济的综合优势,成为现代林业发展的一大特色。盂板村以自己的果敢和智慧以短养长,以林护农,保护了森林生态,走上了“不砍树也致富”的路子。
边走边看中,他们又向我讲述这样一件事:
由于红菇市场的旺盛需求,激发了不少贫困群众护林的积极性,三明市林业局曾组织召开了一场红菇专题座谈会,林业部门、农业部门、工商部门、食用菌研究专家、村民代表多人参加。会议明确提出“红菇产业化”概念,探讨红菇产业化的前景。林业部门还现场给出多项扶持红菇产业发展的政策。
与会人员认为,三明不少红菇产业处于自产自销的自然经济状态,市场化程度低,营销混乱,真假混杂,未形成品牌,附加值也不高,做大做强,存在诸多难题,尤其是红菇纯菌丝人工培养难度堪比数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已难倒几代食用菌研究专家。但三明市有500多万亩天然林,做大做强红菇产业有独特的现实和技术优势。然而,因为过度破坏,红菇的天然生长环境只减不增,产量一直不高。若农民采摘户一直各自为政,长期采取这种毁坏式的采摘方式,红菇的产量可能越来越少。许多专家认为,红菇共生林是出红菇的必备条件,要发展红菇产业,必须摸清共生林面积,确定共生林的具体位置,这是做大红菇产业的第一步。
听到这里,我连忙问苏光地:“这个会你参加了吗?”
苏光地说,他参加了。就在这次会上,他介绍了八峰天然菌业合作社的经验。然而,合作化引入红菇采摘的可行性,成为会上争论的一大焦点。随之,他又详细介绍了他们的具体做法。
“没有合作社,盂坂村红菇做不大,单位产量也提不高。”苏光地铿锵有力地说,“规范发展后,红菇共生林得到保护,采摘规范起来,烘烤出来的红菇品质更高。”
但有些人却存疑:“盂坂村小,红菇共生林面积不大,红菇生长相对集中,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不过,不少人却听得津津有味,有关领导也在会上表示:盂坂村以合作社发展红菇的做法取得成效,可以稳妥推广。会后,一些人拉住苏光地,要他详细讲讲前后经过。刘光地告诉他们说,要做这事,就得铁了心。他说,当初他动员了同村的一些老伙计,一道拿起纸笔,进村入户,开始奔走。“每一个字,每一个数,都是我们走东家、串西家,用脚底板‘走’出来的。还得准备接受挨个问、逐个核。比如,如果划片、如何管理?还比如要修多长的路、能架多长的水电?这都得事前去实地查看,有不懂的,找人问呀。碰到说法不一致,还要不怕麻烦,多次去县里有关部门核校。”
“其实,山区老农民对农业对森林有感情,而年轻的新农民有文化、会经营,他们都是扶贫、脱贫的重要力量,要想方设法依靠他们,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
在大家前后的讲述中,我也大致了解了合作社主要管理方法,这就是:健全制度、创建品牌、规范管理。首先,他们制定章程及采菇、烘烤技术标准,注册“仙峰”牌商标,结合当地资源禀赋,探索了一种办法,就是采取“六统一”,即统一管护(对现有林木每年统一清理杂草、统一除防火林带),统一采摘(可采摘红菇按统一标准采摘,提高红菇产量),统一烘烤(提高红菇质量),统一包装,统一商标,统一销售。同时成立合作社护林组,每天安排2人巡山,在巡山终点处设有护林员签到表,每月检查一次。每年2至5月份进行劈草清山,要求达到三阳七阴通风透气的效果,在红菇生长的季节,划分出3个小组,由3个小组长负责分工安排,组内设有巡山组、蹲点组、采菇组、烘烤组、后勤组,分工明确,提高生产效率。
苏光地说,成立合作社之前,红菇只有三四百斤,价格两三百元,销售也成问题;成立合作社后,在全体社员的共同努力下,红菇产量从之前的几百斤到现在的3000多斤,价格也从几百元到目前每斤2000元,人均收入达到15000~18000元。
我问:“有社会效益吗?”
“有!”
这时话语不多的郑其才回答说:“一是增加了农村劳动力的就业机会;二是实施红菇人工促进增殖技术研发提供基地,提高红菇产量,起到示范的带动效果作用;三是核心区的示范范围不断扩大,上级有关单位领导及科研院校的专家亲临指导。有关团体、企业、个人来参观学习,宣传和辐射效果显著。”
而在生态效益方面,表现也很明显。合作社成立后,一是杜绝了人为对森林的破坏,调动社员护林的积极性,生态阔叶林得到保护,可以防止水土流失,保护土壤表层,避免水土流失;二是食用菌的科学栽培,可以充分利用稻草、木薯杆渣、杂草等栽培蘑菇、香菇,增加社员收入。
脱贫、振兴,任重道远。盂板村近来提出了产业兴旺的目标,他们看到:产业单一问题需要重视。因为,一旦这个产业遭遇自然灾害或者价格大幅波动等市场风险,村民的“钱袋子”就会“瘪”下去,日子就会吃紧甚至返贫。因此,建立完善产业风险防范机制,或者因地制宜适当多元化发展产业分散风险,必要且紧迫。
“生态环境保护既是衡量高质量发展成效的重要标尺,也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力量。”他们表示,全村将继续在推进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重视环境保护,让两者和谐共生,走出一条既有“含绿量”又有“含金量”的新路。
其实,早在2013年9月,八峰天然菌业合作社就新创办了大田县欣欣休闲农场,由福州博川旅游规划设计有限公司和台湾社团法人中华社区产业永续发展协会共同编写社区产业发展规划项目报告书。其要点:一是修建防火带、路等,既保护了生态天然林,又提高了林下红菇产量;二是开展一些试验、示范,引进珍稀植物和药材品种,发展林下经济;三是探索天然林生产红菇管理生产技术,推广红菇增值技术促进红菇基地面积不断扩大;四是改进烘烤技术,不断提高红菇品质和质量;五是进一步带动周边群众林下生产红菇的技术,每年开展技术培训2期70多人次以上,促进珍稀食用菌产量、质量、效益明显提高。
之后,在省市县各级部门的关心和支持下,他们向省林业厅成功申报“2014年度福建省林下经济林菌示范基地建设”项目,争取到项目资金投入100万元,建成了供电建设、筹建烤房、订购烘烤设备、开通了红菇步道、巡山便道。科学检测表明:这里的红菇每斤富硒0.28毫克,确系精品。他们立马把八峰天然菌业合作社打造成具有红菇品牌、传统文化及农产品富硒之地、红菇之社、健康之村。
令人高兴的是,八峰天然菌业专业合作社的经验传开后,也给各地有益的启示,如大田县桃源镇桥山村、梅山乡璞溪村这两个红菇产地,认为可复制盂坂村的做法。两地已提出申请,准备成立红菇专业合作社。不过他们也懂得,盂坂村的做法有借鉴意义,但不能简单复制。县有关部门也积极介入,普查红菇生长资源,挖掘具备成立红菇合作社条件的红菇产地村,确定重点村,引导村民成立红菇专业合作社。而三明市林业局更是出台了几项鼓励措施,其中包括,在林业专业合作社项目、林下经济项目、品牌创建工作中,重点扶持红菇专业合作社。
“十几年前红菇送到北京、上海,因为菇脚沾着泥土,被当垃圾扔掉。”
下山时,苏光地告诉我:“如今红菇价值倍受重视,北京、上海市民也开始接受红菇。红菇要产业化,推广不可缺少。”
的确,创建品牌是红菇产业化的必由之路。这时,章进权又插话说:“大田八峰天然菌业合作社成立之初,就为所产红菇注册‘仙峰’商标,此后申报并被列为‘绿色食品’。三明市对创建红菇商标品牌、开设红菇专营店给予奖励。”他还说,如今政府对红菇生产重视,有望全面激发红菇发展潜力,使红菇产业化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青山绿水,成就美味食材,这当然是大自然的厚爱。但关于人工栽培红菇的梦想,却一直在人们心头挥之不去。对这个问题,我这个门外汉不敢多问。因为我从他们给我的一份资料中看到,目前,在红菇人工栽培实现之前,农户和研究人员可研究红菇增殖技术,能够分享和总结的主要增殖技术:一是培育与红菇有共生关系的壳斗科树苗,植树护山,培育菇地。二是疏枝清草,调适共生林的光照通风。三是引水喷雾,根据气候和红菇需求,降温增湿。
快到村子时,苏光地又兴奋地告诉我:“不用多久,盂坂村红菇就会长出了。都说今年年景好,预计能长两季。”
由于时候不早了,原想去村里拜访一位老人未能实现。来之前,大田县作家颜全飚向我介绍:盂坂村有个79岁老党员黄其流,有3个儿子、8个孙子。两个儿子早年从企业下岗,日子过得很一般。近年来,黄老得益于红菇合作社,分红的钱送两个孙子读大学,还都考上了国家公务员。2016年,他们家获得合作社分红10多万元,住了几十年的老屋翻建成了3幢水泥砖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除了股份分红,社员在巡山、护林、采摘等管理上也获得了劳务收入。”苏光地说,“盂坂村家家户户都建了新房,有合作社家底支撑,年轻人放心在外经商,个个小有成绩。村子生态环境良好,近10年来,人均寿命达89岁,可是个长寿村了。”
难怪,曾多次来过这里的颜全飚在他的一篇文章里热情洋溢地写道:红菇盛名,引来乡村旅游热。盂板村不但创办了“八峰源森林人家”“农家民宿”等旅游产品,下一步,合作社还将打造红菇文化、观光、农家生活体验等生态旅游项目。小小红菇村落,孕育着一个个幸福美丽梦想。
201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