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丝文化与福建”百题·
(厦门卷)68.厦门通商口岸的东洋贸易
近代以来,厦门与东洋各国的贸易趋于衰落。明清时期与琉球、朝鲜之间的商贸往来几乎断绝,仅与日本、菲律宾维持相对稳定的商品流通。
作为菲律宾重要港口的马尼拉与厦门之间有定期的航线往来。厦门海关税务司克士可士吉在1865年的海关报告中说:“顺应去年的潮流,中日轮船和纳闽煤炭公司开辟了一条来往于新加坡、纳闽(马来西亚的一个联邦直辖区)、马尼拉和厦门间的航线。”厦门海关副税务司满三德在1867年的海关报告中亦云:“厦门与马尼拉之间,现在有2艘真正合适的轮船不定期地往来。”1874年,祥生造船厂在阿拉伯建造一艘轮船投入厦门港与马尼拉的航运。1876年,德忌利士轮船公司的轮船撤出厦门和马尼拉间的航运贸易之后,改由一艘英国轮船和两三艘西班牙轮船经营,它们定期往返于两地间(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7、16、149、179页)。可见,厦门开埠早期即与菲律宾保持着稳定的贸易往来。
厦门与菲律宾之间主要进行土货交易。有15家中国商行从事与菲律宾群岛的贸易,运去瓷器和纸等,运回果油和牛骨等(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222页)。
厦门港出口到菲律宾的土货主要包括麻布包、粗瓷器、陶器、爆竹、仿金丝线、铁器、一等纸、蜜饯或罐头水果、茶叶等。这些土货运到菲律宾之后,主要满足当地华人的需求。
就从菲律宾进口的土货而言,包括旧铁、果油、马皮、牛肉干、海参、沙藤等。旧铁主要是被没收的和毁坏的船只残骸或船体,它们被中国商人在马尼拉等地收集之后,转售给中国铁匠,用来制作各种农具和家具。果油,被零售商称之为郎梦子,主要来自马尼拉,同花生油混合后,可照明或制作蜡烛。从马尼拉等地进口的杂货中,还有两种特别的货物,马皮和牛肉干。马皮用于制作皮箱、鞋底和皮的包装材料(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196—198页),很受中国人的喜欢。
厦门开港初期与日本的贸易量很小,甲午战争之后比重逐渐扩大。甲午战争之后,日本的势力在厦门不断扩张,深入到金融、航运、进出口各个领域,随之输入大量日货。1870年进口日货仅310两,输出17071两;1890年,进口增至108782两,输出降至2180两。
日本输入厦门港的主要是大米、小麦、棉布、棉纱、火柴等。由于厦门地少人多,开港之前粮食即由海外输入。开港之后,大米依然是厦门的大宗进口货。早期,大米主要来自日本。如海关税务司休士在1872年厦门海关报告中说:“在过去一年里,从外国进口了361126担大米。由于缺乏雨水,本地区的粮食严重短缺。如果没有外国谷物的充分供应(主要来自日本),本地将陷入极大的不幸中。日本大米很受厦门及其附近地区人民的喜好,因而很可能将继续成为大宗进口货。”(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83页)但由于大米的大量出口引起日本国内大米价格的上涨,日本政府开始限制大米出口,随后西贡大米开始在厦门畅销。
19世纪末,小麦逐渐取代大米成为日本输入厦门的大宗粮食。1890年厦门海关报告载:“若论米麦两宗其进口之数亦逾寻常,麦则全由日本本国贩来,米则多由西贡运至。”(《光绪十六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中国旧海关史料》第16册,京华出版社,中文第184页)1882—1891年的十年海关报告亦云:“至于其他进口洋货,每年有大量的大米(主要来自西贡)和小麦(来自日本)进口。根据本地粮食产量多寡及北方出口粮食限制的取消与否,每年的进口数量都有所变化。10年来,进口外国大米最多的是1888年的199869担,价值264942海关两;进口外国小麦最多的是1883年的164904担,价值197783海关两。”(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258页)
甲午战争后,日本棉布、棉纱开始在厦门畅销。《光绪二十二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载,1896年原色洋布较上年进口减少,“然别种布匹合算尚觉增加多,其最著者乃白洋布、红洋布、稀袈裟布及日本棉布与绸布也”(《光绪二十二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中国旧海关史料》第24册,京华出版社,中文第204页)。除了印度,日本棉纱更是无人能与之争利。“上年(1897年)论列上海所纺之纱,未能与印度、日本者争席,至今亦莫不然。本年日本纱运进者,有880余担,而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则只250担,二十三年亦只约230担”(《光绪二十四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中国旧海关史料》第28册,京华出版社,中文第206页)。由于日本棉纱成本较低,前去买卖者甚为踊跃,1899年更是猛增至5000余担。海关税务司推测:“大阪所出之纱,可卜其日增,如绉布、棉小呢及各种之布,皆较上年为多。”(《光绪二十五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中国旧海关史料》第30册,京华出版社,中文第226页)但出乎意料的是,1900年日本棉纱即出现滞销,“日本棉布昔日因价值相宜而且耐用,向称易售者,亦觉滞销。棉纱则印度与日本产皆大减少,即纱商亦难觅利”(《光绪二十六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中国旧海关史料》第32册,京华出版社,中文第219页)。
除了米麦等大宗粮食,火柴、煤等亦有输入。1882—1891年厦门十年海关报告记载:“火柴的进口虽尚未达到令人吃惊的地步,却也为数甚巨。1881年为120000罗,而1891年为317500罗。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约4/5为日本制造,其余的来自欧洲。”(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257页)《光绪二十八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亦载:“杂货中则自来火销流更盛,以日本制者为最,而该国之煤亦多7300余吨。”(《光绪二十八年厦门口华洋贸易情形论略》,《中国旧海关史料》第36册,京华出版社,中文第245页)
厦门出口到日本的土货极少,偶有少量红糖输出。1873年厦门海关报告载:“购买的糖运往澳大利亚、旧金山和日本。”同样,1875年“仅有红糖一项,在去年有出口日本的”(厦门市志编纂委员会:《近代厦门社会经济概况》,鹭江出版社1990年版,第110、16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