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毅夫说两岸·

宋代湖州名人朱彧

汪毅夫

浙江湖州古名乌程。宋人朱彧（又名朱或，字无惑）乃出于乌程名门朱家，他本人也是个名人。朱彧有《萍洲可谈》三卷，在众多的宋人史料笔记中，被推为“有特殊价值的一种”。晚清大学问家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记：“阅宋人朱无惑（彧）《萍洲可谈》三卷。无惑乌程人，萍洲其所居名也。书凡三卷，所言宋制，多史所未及”。

书之“湖州状元之兆”一节谈湖州人文、形胜及朱氏家事，涉笔成趣：“熙宁癸丑，先公登第，天子擢居第一，为权臣所轧，故居第二，大父颇不平。湖州道场山有老僧，为大父言：‘此非人事。道场山在州南离方，文笔山也。低于他州，故未有魁天下者’。僧乃丐缘，即山背建浮屠，望之如卓一笔。既成，语州人曰：‘后三十年出状元’，大观贾安宅、政和莫俦，相继为廷试魁。此吾家事，非诞也”。朱彧父名朱服，《宋史》卷三四七有《朱服传》；朱彧祖父名朱临，官秘丞，著有《春秋私记》《春秋外记》。

在我看来，书之“中国宜称华”一节，最是精彩：“汉威令行于西北，故西北呼中国为汉；唐威令行于东南，故蛮夷呼中国为唐。崇宁间，臣僚上言：‘边俗指中国为唐、汉，行于文书，乞并改为宋。’谓如用唐装、汉法之类。诏从之。余窃谓未宜，不若改为华字，八荒之内，莫不臣妾，特有中外之异耳。”朱彧于此论及“边”（边疆地区、周边国家）俗指中国为汉、为唐的历史原因，谓未宜改称为宋，中国宜称华（即中华也）。曾有台湾同胞提问：为什么我们在台湾常称中原、称大陆为“唐山”？我引用朱彧的这节言论来做解答；另有思想上受到“台独”毒害的人，无知而口狂地说：在台湾只听说清国，清国往上数只有历朝历代，没听说有中国。我也引述了朱彧的这节言论来批驳他。

湖州历史上出了许多名人，民国时期亦然（坊间乃至学界向来有“一部民国史，半部在湖州”之说）。湖州市台办借助历史人文优势，创办湖州市民国史研究院，创造性地推动学术进步、推动两岸文化交流，取得了很好的工作经验和工作成绩。我想，宋代湖州名人朱彧及其《萍洲可谈》，也是湖州对台工作可资借助的历史人文资源。似可召开“朱彧及其《萍洲可谈》”学术座谈会一类活动。

附带言之，湖州是一座颜值很高的城市，听得人说“来了就不想走”“来了就想在湖州有个家”。今年初夏，我随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同事到湖州做田野调查，留下了美好的记忆。离开湖州时，大家果然是恋恋不舍。

（作者系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