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05 15:50 来源:福建炎黄纵横 作者:陈田爽

圆瑛大师的六渡南洋


圆瑛大师



一代僧楷圆瑛,从1907年至1948年,先后六次远渡南洋,足迹遍布新加坡、菲律宾、缅甸、印度、马来西亚、锡兰(今斯里兰卡)、泰国等东南亚各国,以及我国的台湾、香港等地区,不仅为促进海内外的佛教文化交流作出了努力,而且广结善缘,为抗日救国、兴办社会慈善事业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他一生始终秉持“爱国爱教”的宗旨,成为海内外佛教界的一代楷模。日本著名佛教学者常盘大定博士对他评价说:“和尚很有骨气,一见有豪杰之风,并富有统理大众的才干。” 1907年7月,圆瑛奉寄禅和尚之命,自宁波乘搭轮船,第一次远涉重洋,途经菲律宾、新加坡、槟榔屿、缅甸仰光,而至印度,恭请舍利、玉佛回国供养。1914年11月,圆瑛第二次再涉重洋,先后在新加坡弘法利生,至槟榔屿讲经说法,途经暹罗(泰国)、锡兰,到达印度,请佛舍利三粒,复回锡兰、缅甸,又请得贝叶经、玉佛,最后于1916年迎请舍利、玉佛、贝叶经,经缅甸回国安奉于宁波永宁寺。圆瑛这两次远渡南洋的重要贡献,就是迎请佛门三宝回国供养。特别是第二次远渡,历时两年,通过沿途讲经弘法,增进了中国佛教文化与东南亚佛教文化之间的相互了解、相互交流、相互提高。不仅深受佛教界的崇敬,而且备受国内地方官员的欢迎,并给予高度评价。 1922年10月,圆瑛应请再度下南洋,先后赴仰光朝礼大金塔;途经新加坡受转道和尚与普觉新舍主人郑雨生居士之邀,在专场组织的普觉讲经会上讲《大乘起信论》;应槟榔屿极乐寺(福州鼓山涌泉寺下院)之请宣讲《阿弥陀经》,示人以修净土法门;至槟城谢氏宗祠讲经,与谢自友倡议成立槟城佛教研究所;应台湾基隆灵泉寺善慧和尚邀请前往演讲,并到台中慎斋堂、台南开元寺讲经;到新竹州金刚寺等处弘扬佛法……至1924年3月回国在泉州开元寺任住持,历时两年。1948年1月,圆瑛应槟榔屿极乐寺之请,偕明旸法师再赴南洋弘法,途经香港时,受到香港佛教联合会同仁的隆重欢迎,并在东莲觉苑讲《楞严大纲》三天,满堂听众,充满法喜。此行沿途受到吉打坡莲德堂、星洲僧伽策进社,新加坡中华佛教会,吉隆坡大茨山崴镇宫,槟榔屿极乐寺,槟城宝誉堂、海客园观音阁、华严寺,吉隆坡观音亭、妙香林连生道场、洪福寺、菩提学校等同仁和广大信徒极其热烈的欢迎,并一场接着一场演讲,不仅讲演《楞严大纲》,而且传授三皈净法,佛陀教义,开示法要,并传皈依。此时圆瑛已七十一岁高龄,槟城极乐寺僧众为大师特开千佛寿戒。台北佛学院院长慈航法师,吉隆坡千佛山明妙方丈,星洲宏船、广洽大师、达明和尚等各方大德高僧,专程赶来会同极乐寺首座云海法师、戒期大师为圆瑛大师祝贺七十一寿辰,规模宏大,法幡高登。直至临回国前夕,他仍不辞辛劳,频频为吉隆坡惠元亭和槟城菩提学院讲经开示。圆瑛这两次远涉重洋,前后历时长达两年半。其巨大贡献,就是他竭尽全力,把由印度传入中国,并与中国儒、道长期融和的中国佛教文化推向海外,与东南亚各国的民族文化相融合。仅以新加坡为例,不仅保留中国风格的佛教文化场所星罗棋布,而且信众广及政府官员,商贾巨子,社会名流和普通民众,甚至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人。这就是他之所以在生前最后一次远渡南洋时,深受海外广大僧众信徒尊崇与景仰的根本原因。

1926年4月,圆瑛为筹募创立开元慈儿院基金,专程重渡南洋,将筹募所得之款,于马六甲组织基金董事会,保管本息,得之息金,分期汇交慈儿院,冀垂永久。他并为此感慨地写下“沧溟浩淼水天连,为与孤儿解倒悬,瓶钵远飘呼将伯,禅灯午夜不成眠”。其间,圆瑛在新加坡普陀寺得知该处有一河每年溺死数十人,便毅然应请以素食超度之法,令放生埠中一被关笼中待杀的大蛇,获释大蛇腾跃入河,居然去而复还,翘首向大师致谢,此河从此也就太平无事。大师此举便成为当地妇孺皆知的佳话传说,不管这是否巧合,以佛教“不杀生”之戒律,理应是一种善举。圆瑛此行历时九个月,一路都在为募化慈儿院基金奔波讲演,并在鹤山极乐寺获佛舍利四颗,于当年12月奉请回国。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后,在国难当头,为挽救民族危亡,圆瑛于11月率徒明旸往南洋筹赈。他应雪兰莪千佛寺明妙和尚等之请,启建主持祈祷世界和平息灾法会,在新加坡天福宫、总商会,巴生坡华侨筹赈会、观音亭,槟榔屿福州会馆,槟城普陀寺等处讲经,呼吁侨亲关注支持祖国的抗日救国,并应请亲任槟城极乐寺住持。1938年6-7月,应中国佛教会之召,回沪视察各收容所与佛教医院,深悉经费困难,旋即再返南洋,奔走于新加坡天公坛,棉兰苏岛佛学社、观音亭,以及菲律宾等地。在侨领陈嘉庚等的合力推动下,倡导“一元钱救国”运动,赢得华侨华人的热烈响应,至1939年6月,先后历时一年半,筹得十余万元,为祖国的抗日救国运动作出了贡献。圆瑛这两次远渡南洋,是专程为兴办社会慈善事业和抗日救国,向东南亚各国侨亲筹募资金。这正是他一生弘法,追求“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强调菩萨行的真精神。圆瑛的言行如一、表里如一、严于律己,始终为僧众所恭敬肃然。

此外,圆瑛还有两次短暂出国。一次是1929年9月,出席朝鲜召开的东亚佛教大会;一次是1931年2月,专程赴新加坡工商学校讲演《佛法之精神》。

统观圆瑛的六渡南洋,一以贯之的是他始终不渝的爱国情怀。他把中国佛教文化远播海外,使之成为广大海外侨亲永远无法割舍故土之情的文化纽带。特别在灾难深重的旧中国,他把筹募善款,筹募抗日救国经费,作为出行海外的突出任务,并竭尽全力地付诸实践,以致遭受日军逮捕,在日军严刑拷打审讯中,从容镇定,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并连续打了三个静七,绝食以示抗议,表现出了威武不屈的民族气节。他虽六渡南洋,先后住锡海外历时近七年,有着广泛的社会影响和基础。但在全国解放前夕,人心未定之时,香港、新加坡等地的教友和弟子,多次来函来电并买好飞机票,催促他到南洋安度余生。大师却以“我是中国人,生在中国,死在中国,决不他住”而婉言谢绝。

圆瑛的六渡南洋,一丝不苟的是他为法为人的爱教风范。他视弘法为家务,在海外所开大小讲席无数,皈依到他座下弟子之众多,影响之深远,深得国际佛教界的广泛尊敬。他注重净化自心与和乐人群的统一,除以法布施,使佛理深入人心,成为人之精神依托外,特别重视福利国的施好,以救助人的物质困迫,解救众生之苦。不但救心,而且救身。当今东南亚风行的人间佛教,实际上与圆瑛这种弘法不忽略社会,不忽略自己是一脉相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