畲风拂槛 海韵绕梁
——罗源湾松山镇掠美
方友德
一
阳春三月，乍暖还寒。
我又一次来到罗源松山镇，美景如画，目不暇接。
进入八井村，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新建的畲乡民宿，有石屋咖啡室，畲药泡脚池，畲村观景台。从台上往下望，金黄的油菜花遍地开放，一部推土机在地边待命，看来民宿还将扩展地盘， 憧憬满满。移步往前，即可见到畲族文化民俗馆、畲族技艺传承馆、罗源县非遗展示馆……
罗源是全国畲族主要聚居地之一，是闽东浙南畲族迁徙的中转站。畲族有着丰富的古韵语言、优美的口头山歌、繁复的祭祖礼俗、秀丽的民族服饰、神奇的医药拳术、独特的婚礼仪式。在全国各族文化的大花苑中，闪耀出一支美丽的奇葩。
罗源畲族的脱贫攻坚，始终凝聚着一位睿智者的关怀牵念。
1999年，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在《一切为了畲族的发展》序言中曾写过，他和畲族是有缘分的……在闽东，他耳闻目睹了畲族人民的艰苦奋斗和畲族地区的繁荣进步……今天虽然离开了闽东，但时常还会回忆起畲乡的山山水水，他的心系着畲族人民。言之切切，感喟深深！我伫立在照片前，久久凝望。回味当年他当宁德地委书记时，是怎样跋山涉水，走遍畲乡的山山水水的！
一位可爱的畲族姑娘，姓雷，名字叫伙英。她是八井畲族文化小镇的讲解员。她用清亮而标准的普通话向人们讲解畲族的种种风情民俗。
松山镇八井村（游永健 摄）
她的讲解，使我了解到畲族山歌的独特风格，每节四句，一、二、四句押韵，但不讲究平仄，通常用假声唱法，达到高亢激昂的效果。罗源畲族山歌已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来到畲拳展室，灯箱图片上有几位代表人物的大幅照片，她指着一张图像说：“这是我哥哥，旁边那位是我舅舅！”我不禁肃然起敬，这小姑娘还是武术世家出来的呢！我们来到婚礼民俗馆，这里上演着畲族婚礼拜堂的仪式，新郎跪着向新娘叩头。小雷笑着说：我们这里是女尊男卑（笔者以为，可能是母系社会之遗风吧），你要娶了我们畲族姑娘，拜堂时要行“三跪九拜”礼，即三次跪地，每次都要合掌举头向下三拜，而新娘只要作揖，右腿略为弯曲，双掌合并放在腰部还礼。花轿到了新郎家大厅，新郎要双手捧着一对烛台，右脚向轿门连踢三次，表示踢掉一路走来的俗尘。我真长知识了！一位三四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叫小雷：“妈妈！妈妈！”我吃惊地说： “这是你的小孩？这么大了呀？”她说：“是呀！我已经三十岁了！”真没想到，面前这位水灵的女孩，已到而立之年了。真乃钟灵毓秀，畲乡山明水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她指着她的畲族服饰对我说，罗源畲族女性服饰以凤凰为主图，也叫“凤凰装”，从头饰可以辨别出是已婚妇女、待婚姑娘和未成年的少女。色彩艳丽的罗源“凤凰装”，1975年被国家授予“全国畲族代表装”，2008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遗产名录。
小雷指着她的头饰说，“我戴的凤凰冠、耳坠、扁扣、戒指都表明自己成亲了。”她指着院子里坐在长凳上一位畲族姑娘塑像，说：“她头上的凤冠高高耸立，这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在等着心上人来约会呦！”
二
枕水秋茄藏鹭影，倚栏夜月听潮音。在北山村堤坝外的海涂上，有1500亩的红树林湿地公园。一条蜿蜒曲折的木栈道，把人们引导到海中央一座“信步亭”。亭柱上镏金镌刻着上面这副绘声绘影的佳联。
这里种植的红树，主要品种是“秋茄”。个头不高却排列整齐，像列兵荷戈守护着村庄田园。他们的根盘虬结网，是防浪护堤的铜墙铁壁，是天然的污水净化工厂，是螃蟹小鱼的快乐园地，是白鹭野鸭的觅食栖息雅舍。
我们来时，正当涨潮时刻。夕阳照射下，秋茄的倒影反映在水面上，构成一幅幅美轮美奂的水墨画。夕阳西下，薄暮中我和北山村村委主任于子赤及几位村镇干部信步走到海上亭中。凭栏远眺，忽见一只白鹭立在树冠上，我又激动起来，急掏出手机， 不料刹那间，“唰”的一声鸟儿展翅飞进树丛，藏身匿迹。村主任见了哈哈笑说，天晚了，鸟要归巢。等退潮时，滩涂上会冒出无数小洞，螃蟹贝蛤纷纷冒爬出来，跳跳鱼会跳跃起舞，苍鹭雁鸭会飞来飞去，捕获可口的美食。遇上好天气，摄影家成群结队来这里安营扎寨，长枪短炮，抢拍天然美景。不少诗人画师，也到此寻找灵感，吟诗泼墨，佳作迭出。
一勾弯月渐渐东升。我们在亭中枕波静听潮汐浪音，海韵绕梁，依稀可闻。此时，村主任对我们讲述了此地曾经发生过的一场歼击外侵者的战役。
这片滩涂，在20多年前有外来入侵的杂草疯狂生长。这种杂草名叫互花米草，原产在美国东南部海岸。1979年开始引进中国。本以为其可固堤、减碳，不料，甫一入境，迅速繁殖。它可以通过花籽有性繁殖，也可通过根系发芽无性繁殖。它的茎粗、叶长、根密，占地为王，严重影响了当地自然生态，搅乱近海生物栖息环境，妨碍滩涂养殖，破坏港口，堵塞航道。上海崇明岛湿地公园就是受害极其严重的一例。权衡利弊。罗源湾领导决心在北山村铲除外来入侵者，打一场全民阻击战。村主任带领村民们手铲药灭，放火焚烧。又经过多方考察，决定引进云霄“秋茄”红树品种。经过十余载的艰辛培植，证实“红茄”树种十分适合当地水土，又美观可爱。它可以减轻台风浪潮破坏，又能净化海水和空气，使罗源湾西海岸成为天蓝水清、鸢飞鱼跃的美丽海域。
三
是谁把地球上四大洋里成千上万的鱼鳖、贝类、珊瑚搬到了陆地上——罗源湾的海洋世界。水族馆像透明的迷宫一样，有条条地下通道，每条通道游着不同的水族，大至凶猛的鲸鲨，小如轻柔的水母。当你身临其境，只能在荧幕上看到的景观，切切实实在你身边显现，感觉就像穿越进深邃的海洋幻境，做着蓝色而又美丽的梦。
北山村（王惠平 摄）
除了庞大的水族馆，这里还有8个各类水族游艺馆区。在参观的人群中，很多是年轻的妈妈携带孩子，边观看边提问边拍照。这里是一个增长知识的海洋，一个聆听故事的宝库，可提高孩子们观察与写作的水平。
我节录了两段小学生的作文： 其一
映入眼帘的是“雨林奇观”的亚马逊原始森林，里面住着各式各样的鱼，有雀鳝，有喷水鱼，有食人鲳，还有一只变色龙和两只土拨鼠。穿过雨林，我们来到鲨鱼小镇。叔叔告诉我们鲨鱼的牙齿有五六排，并且一生都在换牙。我们还与白鲸飙音，结果我们嗓子都喊哑了，也无法达到它尖叫的音响。
今天我听说世界上白鲸快灭绝了，我们以后一定要保护好海洋动物。
其二
在快乐的游览中，我们学到了很多知识：如海豚、海狮、海豹经过训练可以和人类交流；巨大的“僧帽水母”竟是由成千上万个微小的水母团结在一起凝聚成“无敌战舰”；小丑鱼帮助珊瑚清理垃圾，珊瑚为小丑鱼提供躲避危险的场所，它们相依共生……世界那么大，精彩那么多，等着我们去探索。
哇！这里许多知识还是我这个八十老叟首次知晓的。以后有机会到罗源，我一定还来海洋世界，因为这里可以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本文原载于《走进“八闽旅游景区”·罗源》）